“再辛苦大家加几天班，等完成这批订单，我和恩强陪大家去县城吃顿大餐，满汉全席都行。”

“烦妹子真是烦人呀。不是俺说你，你这话就显得外气了。空调风吹着，滋补茶喝着，啥辛苦呀，不辛苦。再说了，加班有加班费，俺巴不得天天加班哩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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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……

8月15日，在台前县黄河滩石磨面粉厂，记者看到，一二十名女工一边做着开工前的准备工作：登记、扫码、测体温、更衣、换鞋，一边嘻嘻哈哈地说笑着。她们说的恩强和赵总是一个人，全名赵恩强，台前县清水河乡油坊赵村“两委”委员、面粉厂厂长；烦妹子和烦嫂子也是一个人，全名刘玉烦，赵恩强媳妇、面粉厂经理。说起自己的名字，刘玉烦告诉记者，上学的时候，她自己写过刘玉帆、刘玉凡，就是笔画繁多的繁，也比烦人的烦好些。可父母不识字，给她报户口时，不知道人家写成了刘玉烦。后来办理身份证啥的，都是这个名字，所以也懒得改了，就这么将错就错叫着了。“也有可能不是人家弄错了，”刘玉烦笑着说，“而是爹娘不待见女娃子，烦得慌，随口给起了这名儿。我出生的时候，已经有两个姐姐了。”

“谁能想到，烦妮儿长大了会恁中用哩。”一位叫王喜平的女工打趣说。

说笑着进入车间，大伙儿立即换了一副神情，一句话也顾不上多说了。大家或启动石磨磨面，或看管流水线作业，或检测、包装产品，无不专注于各自手头的活儿。

二

台前县黄河滩石磨面粉厂坐落在油坊赵村南头，是一家集特色农产品种植、研发、生产加工、销售为一体的现代化企业。自2017年建成运营以来，厂里生产的石磨面粉、黄河大米、五谷杂粮等产品，远销北京、天津、上海、广州等地市。10余名贫困群众从这里走向增收致富的道路，人均月收入3000元。

“这都多亏了恩强兄弟办的这个厂，”油坊赵村村民岳爱花说，“不仅让我们吃得健康，还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在家门口就业的机会，顾家、挣钱两不误哩。”

赵恩强今年40岁，此前和刘玉烦在上海一家电子公司上了6年班，从普通员工干到技术骨干。他告诉记者，那年春节过后，他们从老家返回上海时带了几斤手工面条，吃到的工友都说好。公司总经理也是北方人，吃不惯大米饭，也吃不惯南方的面，盛赞黄河水培育的麦子与江南水乡培育的麦子到底不是一个味儿，筋道、瓷实、香甜、有嚼头，并让他们下回多带点儿。还美中不足地说，这还是精粉面条，要是全麦面的就更好了。

说者无意，听者有心。赵恩强想，所谓全麦面，不就是老家人说的一风吹面吗？如果钢磨磨出的一风吹面都是好面的话，那老家石磨磨出的面，岂不是好上加好？

晚上回到住处，赵恩强问刘玉烦：“你小时候吃过一风吹馍（一风吹面蒸的馍）吗？还记得它的味道吗？”

舌尖也是有记忆的，味觉也是有乡愁的。但凡20世纪90年代以前出生，且在农村长大的人，一般都吃过一风吹馍。一风吹馍色泽虽不光鲜，质地也粗糙，但耐嚼、耐品咂，后味回甘，越品味越香甜。刘玉烦正准备晚饭，闻言愣了愣，咂着嘴说：“你烦不烦人啊？好好地问这个干啥，又吃不到。”

“以后啊，”赵恩强说，“我要叫你吃到比一风吹馍更好吃的馍，石磨面馍。”

转天周末，夫妻俩分头行动，沿街考察上海的米面粮油市场。他们汇总的信息越多，返乡创业的信心越足。上海这个大都市，非常具有代表性，吃、穿、住、行四桩事，桩桩领先时代潮流。只不过后三桩事都在往前走，唯有排在最前面的第一桩事，却在往回走，注重原汁原味。所以，没等到下一个春节，当年秋收秋种的时候，赵恩强、刘玉烦就夫妻双双把家还，创办石磨面粉厂来了。

三

赵恩强筹资100万元，投建高标准的现代化厂房和设备，化验室、消毒室、原料车间、生产车间、包装车间及电动石磨、真空包装机等一应俱全。石磨共5盘，其中一盘是麦饭石石磨。

“精美的石头会唱歌，”赵恩强说，“珍贵的麦饭石会取舍。”

赵恩强告诉记者，麦饭石本身富含人体必需的多种微量元素，同时对某些病毒、有害微生物、重金属元素有一定的净化吸附能力。磨面碾米的过程，也是麦饭石石磨吐故纳新的过程，把该送走的送走，把该拦截的拦截，比智能机器人还智能。他们的麦饭石石磨产品已通过有关部门检测鉴定，委实对人体有益，一上市便打开了市场。

来年春天，赵恩强通过“公司+基地+超市+农户”产业化经营模式，与当地家庭农场、种植大户签约，发展富硒黑小麦、富硒黑玉米、富硒大米、富硒小米等新品种作物种植基地，带动本村和周围10余个村庄，以及黄河对岸山东菏泽的群众增收致富。

一提到面粉厂，人们眼前就会出现机器轰鸣，粉尘飞扬，听觉、视觉都严重受阻的情景。而在传统工艺与现代技术完美融合的石磨面粉厂，完全不用有此顾虑。整个车间纤尘不染，低速转动的石磨几无声响。赵恩强说，钢磨转速快，每分钟平均1440转，挤压过程中，摩擦生热，磨出的面粉十分烫手。在此高温状态下，小麦中的B族维生素群会遭到破坏，营养成分大量流失。石磨每分钟平均30转，缓慢碾压作用下，不产生高温，磨出的面粉是凉的，可以完整地保留小麦中的膳食纤维等营养成分。小麦变成面粉的过程中，香气四溢，沁人心脾。

“麦子皮，”赵恩强说，“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麸皮，除了麦芒麦叶，它外面还有一层天然的保护壳，所以麸皮不仅可以直接吃，还能有效预防‘三高’，护理皮肤，促进儿童生长发育。研究表明，它还能抗癌，防止不孕不育哩。”

“这样说还是有点概念化了，”刘玉烦笑着补充说，“我给你打个更直观的比方吧。麦熟时节，你吃过燎麦没有？就是用一把火简单地烧烤一下麦穗儿，搓去麦芒麦糠，扬到嘴里吃，是不是特别筋道？即便生吃，是不是也一样唇齿留香？那就是全麦。”

两口子你一言我一语的，俨然成为健康饮食方面的行家里手。2020年9月，赵恩强夫妻俩在邻村马楼村省农行驻村工作队的帮助下，将石磨产品发布到兴农商城网络平台，进一步拓宽了“线上+线下”的销售渠道，产品订单更是纷至沓来。

石磨转动处，黄河滩米面香远益清。（濮阳日报记者 刘文华 文/图）